京城,定国公今日遭到的弹劾,奏章连起来能绕整个燕家一圈。
“早就说过!定国公好战喜功!枉顾民生!”
“辽贼退兵的喜报居然敢瞒报,平日里辽贼凶猛的奏折倒是上得勤快!”
“那哪里是上报,分明就是借军功挟陛下恩,讨赏呢!”
御史们七嘴八舌,宛如一群乌鸦叽叽喳喳。
怪不得人家叫御史台为乌台。
前边的几个王爷听得烦躁,而皇上看上去也听得烦躁。
“陛下,请陛下治定国公瞒报之罪!”一个御史上前说道。
“岂止瞒报?简直欺君!陛下,臣请陛下治定国公欺君之罪。”另一人说道。
又有人站出来附和。
“这次幸而有那个叫...陈勇的游骑将军上报至京城,否则,陛下如今都还蒙在鼓里!”
“可见定国公对北境军务一手把持,简直是只手遮天!”
只手遮天?
这话可就重了,皇帝连忙训斥:“奏事就奏事,定国公乃边境重臣,不可妄议!”
妄议?
捕风捉影无凭无据才叫妄议。
“都是陛下惯得他!”一个老御史重重说道。
皇帝不满的看了一眼那人,这些文人就喜欢骂皇帝来搏清名。
另一个御史立刻道:“陛下,这可不是臣妄议,北境将官无数,辽贼退兵大事,竟然只有一个小小的游骑将军上报,由此可见定国公将北境一手掌握...”
“一派胡言!”
谁说的?
正在说话的御史突然被一声喝骂打断,他回头去看,怒目道:“连成业!你好大胆!”
“你才大胆!”连成业怒斥道:“北境将官无数,怎么就只有一个陈勇上报?还是越级上报?就为一个陈勇,要治整个北境的罪吗?”
那倒是!
看热闹的众臣子点点头。
这其中定是有些误会。
所以今日,只是几个御史站出来。
连成业接着看向一人:“武昌伯,据闻你的长子在北境...”
“陛下,韩业忠君敬上,陛下不能无端生疑啊。”武昌伯连忙跪下说道。
这群乌鸦,说燕归就说燕归,扯上他的儿子做什么?
“不敢不报,可是瞒报呢?”老御史阴阳怪气的道。
连成业当即骂道:“你个蠢货,历来只听说战败瞒报的!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,许是定国公想要稳妥之后再报,又有什么?”
值得你现在就上蹿下跳?
对对对,武昌伯连连附和。
再说就算韩业真的瞒报了。那也定是定国公燕归下的令,战场上听令上官,有什么过?
“爱卿言之有理。”皇帝说道。
什么?有理?
老御史气得脸色乌青,连成业骂他蠢货,皇上居然说说得有理?
“皇上,陈勇上报及时,当赏!”有人提议道。
“这不行,且不说消息真伪,越级上报,陛下应重罚之,以儆效尤!”连成业立刻道。
众人意味深长的看了连成业一眼。
明明前几个月还是与他们一起参奏定国公的人啊,连大人怎么突然之间反了水了?
“当赏当罚,也得等尘埃落定之后。”柳相上前一步说道。“陛下,不如派钦差前去巡视北境军务...”
“不必了!”皇帝说道,他看着底下的臣子们:“朕信任定国公。消息真伪,朕会等他亲自上报。”
那便是,再等定国公几天了。
而这几天,也可以发生很多事。
比如暮云站上云城城楼,看得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