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究竟记不记得你到底死了多久了？”

墨九见她一副完不自知的样子，问出了话，却又觉得多余，索性闭了嘴，双手藏入口袋里，摸索着口袋里的几张符咒，悄悄地叹了口气。
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！？你以为我愿意忘记啊！你知不知道我第一眼醒来的时候有多绝望！整个世界都是陌生的，连我自己都是陌生的！你们都有过去，我什么都没有！”

楚湘再次被问到关于记忆的问题，一瞬间这脾气就上来了，委屈地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，可偏偏又一滴眼泪都没有，看得墨九有些无语地扯了扯嘴角。

“行了，别闹了，去吃个饭，下午没课，我带你去杏花村找找身世。”

习惯地伸手去提了楚湘的后领，却被楚湘赌气地撇开，“别动我！”

“那你不去了？”墨九向来知道她的痛处，一抓一个准。

“去！”

楚湘撅了嘴，洗了洗鼻子，以示委屈，“为什么突然带我去……”

“因为天琪出了点问题，我们约好杏花村碰面。”

“我以为是特地带我去的！”

伴随着楚湘略带委屈声音，彩虹跑道上只剩下骄阳似火了。

*

杏花村就在A市郊区，虽然不远，但偏僻的很，绕过好长一顿弯弯曲曲的小路，翻过了两座小山，黑色的商务车这才出现在了那个破旧的门匾下。

楚湘一脸好奇地盯着墨九拉好手刹，解开安带，开车门，随后再替她打开车门。

“看什么？”

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的墨九终究还是问出了声，随着楚湘出来，关车门的声音响彻这片幽静的小山谷。

“第一次见你自己开车！我以为你什么都不会呢！”

其实楚湘想说，见你开车的样子有点帅。

但是话到了嘴边就变了味。

“我会的东西比你想象的要多。”

墨九不再理会她，拿出手机开始拨打季天琪的电话。

这个杏花村他再熟悉不过了，只是这四周都没有路可以开车进村，附近也没有别的车停在这里，季天琪不会还没到吧？

“除了会抓鬼，你就只会欺负我了……”

楚湘见他转身打电话去了，随即在身后小声嘀咕，还不忘将这个宛若隔世的小山村扫了一遍。

四周都是青衫环绕，只有这一条不大的柏油路通向A市，目光所及之处大部分都是一些荒废的土屋木屋，显然是大多数已经搬迁到城里去了。

唯有几座看起来还算新的小三层独栋还微微冒着青烟，时不时还有一两个老人领着小孩在絮絮叨叨着说着什么。

楚湘第一次见这般情景，顿时觉得脑子里有几分清明，难以言喻的舒适感传遍身。

“季天琪，限你五分钟之内出现在村口。”

电话刚一接通，墨九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就让另一头的季天琪险些哭了出来。

——“墨九，墨大爷，你有车，还没人管，方便，我可是家里‘偷渡’出来的，现在还在大巴上呢，哪儿那么快啊！”

季天琪委屈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，墨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，眼看天色渐晚，夜间的话，怕是再遇到凌潇潇就麻烦了。

“还要多久。”

——“半小时，我肯定到！对了，你把楚湘带上没有，上次她说想来看看。”

“轮不到你操心。”

——“嘟嘟嘟——”

电话被墨九无情地挂掉，回头却只见楚湘不知从哪儿摘了一堆的野花，正笑眯眯地递到他跟前。

单膝跪下。

“墨九，你愿意嫁给我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