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揖。 萧聪的嘴唇终于往上一掀,露出了几颗洁白的牙齿,脸上的凌厉也近乎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,是一片暖意祥和, “丁大掌柜接着说就是了。” 丁不善咽了口唾沫,又颇不自然地正了正身子,语气较之前认真了不少,接着道 “猎城里的情况,想必尹诺已经跟你说了一些,但他没进过猎城,所说所讲难免有所偏颇……” “他没进过猎城,难不成你进去过?”丁不善话还没说完,萧聪就冷不丁插了一杠子。 丁不善面色没什么变化,只是随意笑笑,回味般道 “怎么没进去过,不过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。” “后来怎么又出来了,在猎城里面混难道还不如在北街开个宝庄吗?” 丁不善低头笑笑,弱弱道 “唉,混不下去,就出来了,现在想想,在北街过会儿安分日子其实也不错,整日打打杀杀,说起来真的挺累的,想当年我像你一般大的时候,跟你现在一个样,也是不知天高地厚一门心思地想往里走,不过修为没你这般高,所以走的比较艰难,进去的时间也就晚了不少,吃的苦受的罪啊,不计其数,现在回想回想,也不知道那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,后来实在是撑不下去了,正好也积攒了一些人脉和本钱,于是便回到这北街开了家宝庄,这一开,就是近两百年,唉,世事难料身不由己啊,不过后来也看开了,人这一辈子嘛,也就那个样儿,怎么过都是过,有些东西呢,终究是必不可少,过不去,就会陷住,可是人终究会陷住,只是时间早晚的差别罢,所以说,经历过,就是收获,想那么多,没用。” 丁不善说得声情并茂,如一个看透红尘的过来人,寥寥数语说的人心里失落落的,可萧聪却不为所动,面色依旧冷峻, “我听尹诺说,忘生谷里边有一种神秘的力量,这股力量对修士的影响,应该就数猎城里面最高吧,以我的理解,这股力量存在的目的应该是束缚修士,你这样贸然从猎城回到北街,难道就一点影响都没有吗?” 丁不善莞尔一笑,有意无意地轻瞥了尹诺一眼,后者正襟危坐,一双本就冷冽的眸子里此时寒光四射,以眼还眼,丁不善倒是没有行针尖对麦芒的那套戏码,含笑一瞥后便将目光收了回来,继续对萧聪道 “看来尹诺知道的还不少,并且将知道的都告诉了阁下,不错,是挺忠心的,不过在忘生谷,这般忠心的狗已经不多见了,阁下还真是好眼光,佩服,佩服。” 尹诺一瞬不瞬地看着斜对面的丁不善,双眸微眯,寒意更甚,似是要结出冰来,他的手慢慢抚向平放在大腿上妖刀的刀柄,在刚刚攥紧之时,却被萧聪伸手轻轻按住,他将脸转向萧聪,见后者对他缓缓摇了摇头,于是他长舒了一口气,握在妖刀刀柄上的手也慢慢放松了。 丁不善见此情景抿唇微微一笑,泰然自若波澜不兴,拾杯又轻抿了一口茶水,淡淡道 “阁下知道的虽多,但却只说对了一半,那股子莫名的力量确实存在,但猎城之中并不是最强,因为猎城还不是忘生谷最深的地方,至于最深的地方,可能只是一个传说,反正我是没进去过。” 说着,自嘲一笑,继续道 “但凡在忘生谷里混,多多少少都会受到这股子力量的干扰,却没有曾将沧海难为水这么回事儿,身居在何处,就受到何种程度的影响,没那么邪乎和严重,至于猎城,还真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,我的离开,与其说是回归,不如说是叛逃,至于我所付出的代价,阁下若是想听,那我也不吝现一回丑,阁下若是不想听,呵呵,那也正好,反正我也不想说。” 萧聪不带感情的几声轻笑, “看来我今天是真的要揭一揭丁大掌柜的伤疤了。” 丁不善满不在乎地摆摆手, “没阁下说的那么严重,陈年旧事,都看开了,此时翻翻旧账,也无妨,正好有阁下陪着,说不定别有一番味道哩,权当给阁下长点经验,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!” 萧聪不做声,但听得丁不善怅叹一口气,目光上斜,将一段往事娓娓道来。 “想想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