剩下一些,都是被挑捏得不太好看的了。
柳奕有些心疼,却也无可奈何,人多手杂,她也没法子。
不过,借此机会,她们也了解了风土人情,又换得了一些本地的土产,并不算亏本。
快到午间,村巷中的人流慢慢散去,柳奕正和阿娘商量着要不要收摊,忽而,有一个小人儿站在她们的木桶担子面前,哇哇大哭。
“啊耶,个是谁家孩子,你却哭甚?”芳娘最见不得小孩哭闹,蹲下身去与他柔声说话。
那孩子,应是个男孩儿,扎一对冲天小辫,脖颈间戴着一只五彩绳坠的锦囊,眉心处还点着一组红印,五个小点儿,恰似梅花。
柳奕盯着那小孩儿看了一会儿,稀奇他的打扮。
方才,在路过街巷的其他孩子额上,她也见过类似的小红点儿。
这与别处的风俗很有些不同,正不知是什么意味。
此时凑近了看,加上这个娃儿的发型,柳奕更觉得他像红孩儿一样,还挺可爱的。
小孩儿吚吚呜呜说了两句话,柳奕和芳娘皆没听懂。
柳氏只好耐心再问他一遍,那四五岁大的小童子又抽抽泣泣吚呜了两声。
柳奕才大约听出来,她家给人试吃的豆花里头姜汁蒜味稍微浓重,对于这拖着鼻涕的小孩儿来说,过分辛辣不堪入口——小娃儿其实很想吃,尝试了几次都被辣得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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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奕想起,之前也有人嫌弃她朝豆花里头加了佐料,反觉不够鲜甜,遂提出只买豆腐脑而不要任何调味品——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甜咸之争?
哈哈哈哈哈,“恁且莫哭。”柳奕笑着一把将拖着鼻涕的小孩儿招到一旁,给了他一只洗净的空竹杯,重新添上一勺嫩白的新鲜豆腐花。
泷池湖水点成的水豆腐,有着豆子原本的清甜,柳奕又一想,暗朝大箩筐里拿出一只竹水筲,化开了一些饴糖水,给他的豆花里也浇上两勺。
“喏,你再尝尝罢。”
小孩儿稀里哗啦吃得飞快,一点豆腐花很快便被吸溜下了肚。
那孩子意犹未尽,吧咂吧咂嘴,用舌头舔了又舔。
柳奕看着他舔过嘴角再舔舔杯子,末了,恁小孩儿把手一伸,举着空空的竹筒杯子抬眼望着她。
“还要?”
那孩子点点头。
柳奕呵呵一笑,“却是没了。”
“吃罢了俺家得豆甫花,你还快些归家的好。”今天赶集的人多,不晓得他家大人又在哪里,柳奕摸摸孩子头顶的小鬏鬏,“恐走失了时,再找不回家耶。”
小孩儿听了话说,转头就跑了。
不一会儿,背着背篓的柳全又逛罢了村子的东头,便转回头来和她们一起收摊。
“今儿个还是八月十四。”柳全先从背篓中拿出褡裢,摸出一样自己方才买回的东西,对芳娘道,“也好给咱家小……儿子,过过节了。”
“过得甚节?”芳娘不明所以,接过柳全递来的一只连着五彩丝线的小布囊。
“自然还是中秋节啊!”
柳全笑着解释,在这周边的民俗,每到八月十四日,人们就要给小孩儿的额头间点上朱砂。
这项习俗,俗称“点朱”,又叫“天灸”,据说,可以辟除疾疫。
这里的妇人们,还会用色彩鲜亮的布料,做成祈求儿孙双眼清明的小布袋,朝里头装上些许药材,又称为眼明囊。
“我说呢……”芳娘点点头。
先时,她们已注意到了,这村子里的小孩儿,额头间都有一三五个不等的小红点点。
有些小娃儿,还和方才那孩子一样,佩戴着彩色小锦囊。
“快来,叫你娘给你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