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,君为臣纲,父为子纲,夫为妻纲,孔圣人曰君君,臣臣,父父,子子,若是满朝皆为伊尹霍光之徒,但不知这天下又有多少王莽、董卓、曹操之辈,若是朝堂之上皆是虎狼之辈,那时朝廷动荡,百姓无主,又何谈安居乐业,又何谈四海升平?下官斗胆问一句,方军机为臣之道,是以伊尹、霍光之效,还是以王董曹操之流?”
他这一番话说的方护是面色大变,素来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,赵御史身为言官,在朝堂之上可以疯狗一样,肆无忌惮,但是方护作为百官之首,素有清名,如何能和他做这些口舌之争。
这御史台的人,只因为方护没有将他们的头头御史中丞苏信纳入军机处内,一直对方护颇有意见,此时发难,自然是有些泄愤之意。
其他御史一见,个个捋须而笑,心里为赵御史点赞。
方护手下官员见自己大佬受辱,有心出头,正要组织语言怼回去,却听大殿之内有人大声道。
“放肆!”
众人望去,见是兵部尚书韩励,心中纳闷,这姓赵的和方相爷撕逼,韩励这兵部尚书既不是御史一派,也不是方护门人,怎么突然横插一杠子。
“你一个小小御史,目无上官,如何敢在这大殿之上大放厥词?”韩励怒目而视,他本是将门之后,年轻时在边关屡立战功,后被调入京师,一路升迁,靠着军功和祖上功劳,三十五做到了兵部尚书的高位,在大炎朝中,虽算不上头一份,但是却也足够让人钦佩。
赵御史是个人来疯,若是没人理会他,他说一会,自己没兴趣了,也就算了,但是越是有人搭理,他越是兴奋,搭理的人越多,越是杠精。
“太祖有遗诏,御史言官,非谋逆不可治罪,今圣人英武,又授予我等风闻奏事之权,方军机贵为百官之首,在朝堂之上,鼓吹伊霍之流,下官如何说不得?”赵御史昂首挺胸,义正言辞,一副不可惶惶侵犯之模样,反正是明车明炮的干了,口中也不叫相爷,直接叫上了方军机。
这军机大臣名字挺起来是很响亮,但却是没有品阶的,他这种场合叫方军机,显然是不给方护面子。
韩励道“扶大厦将倾于危难之间,延汉室江山数十载国运,若无曹操,不知汉末几人称帝,几人称王,又不知多少百姓流离失所,怎么到了赵御史嘴里,这等忠君为国之臣反而成了叛逆之人?你张嘴子曰,闭嘴诗云,先贤尚言,民为贵,社稷次之,君为轻,难道为国为民,在赵御史眼中,就不是为官之道么。”
赵御史哈哈大笑,道“曹操胁天子以令诸侯,如何能够称得上为国为民,韩尚书此言,只怕也是不实!”
韩励冷声一笑,道“桓灵在位,汉统衰落,外戚干政,阉宦为祸。先后黄巾,后有董卓,劫持汉帝,残暴苍生,社稷有累卵之危,生灵有倒悬之急。天下诸侯心无汉室,为一己之私裂土封疆,致使天下苍生流民失所,苦不堪言。更有甚者,广屯粮草,拥兵自立,目无君父,心无社稷,麾下之吏皆为敲骨吸髓之辈,治下之民皆成凶虎饿狼之食。曹操以一人之力,先破黄巾,再谋董卓。散尽万贯家财,招募仁者志士,奉迎汉帝,攘除群逆,克复辽东,威震华夏,一统中原,屯垦戍边。使汉室不为诸侯轻贱,百姓不为异族侵犯。此等忠臣,在赵御史口中,如何就是大奸大恶之辈?”
赵御史听了,连连拍掌,道“赵恒原本以为,韩尚书乃是将门之后,万没想竟能说出此等高论,若非熟读史书之人,听了韩尚书此言,只怕也将曹操当做忠臣良将,韩尚书所言,在下官看来,无异于指鹿为马,颠倒黑白。曹操名为汉相,实为汉贼,借汉室之威,行君王之事,纵然征讨蛮夷,收复辽东,此本为臣子份内之事,虽有功劳,又如何能够胁迫天子,加封九锡?韩尚书,你也曾牧野边关,放马蛮山,难不成你也要加封九